在繁忙大街上的露天茶座中,一個身穿輕巧的白色夏裝的亞麻色頭髮女人正看著眼前川流不息往來的人們,享有少有的悠閒。




  腳下寬闊的道路由灰藍色的磚塊鋪砌而成,如果細心一點便不難發現每一塊磚塊都擁有比路上包括自己在內的每一個人還要長久的歲月。


  在這道路上經過,走過,停留過的行人、旅人、軍人、馬車、汽車,甚至戰車多如恆河沙數。

  這樣的痕跡形成了國際的角力,國家的榮辱,城市的興衰,還有交織成一幕又一幕悲歡離合,沉澱出一種濃厚的歷史感,這正是自己最喜歡的感覺。

 



  不過,已經有多久沒回來呢?



  說是最喜歡的感覺,但若然不是自己所愛的人提議要來看看,她應該一輩子也不會回來,回來這個曾屬維奧娜家族的城堡、領地,甚至是王國的地方。



  對啊,不再回來這裡,想到這裡不禁嫣然一笑,然後抬頭看著四周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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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iniscences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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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畸形的珍珠』是人們對它們風格的稱呼,亦既是移民曆以前的人稱作『巴洛克』的建築風格。


  以不拘泥各種不同藝術形式之間的界線為目標,將建築、繪畫、雕塑等藝術融為一體,利用整齊的波浪狀曲線和直線互相交替的方法賦予建築物動感,再加上極盡華麗的裝潢和誇張的空間感,營造貴族們在生活上提倡豪華享受的要求,以及至高無上的權威和地位……



  不過全都已是過去式。



  在大陸上包括維奧娜家族在內的貴族,曾經能夠呼風喚雨,曾經有著擁有一切的過去,不過在最後只能留下這些堂皇的建築物和阻礙進步前行的污名。



  最後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什麼都沒有留下。



  那個男人,那個因遺傳學而被稱為自己的父親的男人犧牲一切換取的便是如此可笑之物。


  為了既無意義又不長久的事物而犧牲所有……真的值得嗎?







  『你父親是愛我的,只不過他更愛權力罷了。』


  母親……



  現在還記得那說話,真的很想問清楚母親,到底她是以哪種心情對年幼的自己說這話的?




  對那男人而言,權力真的比愛情還要重要嗎?



  想到這裡,擁有漂亮的亞麻色頭髮的女人不禁展露出一個悲衰的表情,呆望著眼前的建築物。


  在母親還在的時候,自己曾經熱愛過世界,因為母親最喜歡的就是感受世界發生的所有事,但在四歲的時候,這道光便離開了。


  與此同時,自己被迫到父親所在的地方,為了那男人的野心成為南方大陸上最大國家希里歐斯公國中的籠中鳥。





  成為那個南方勢力最強大的維奧娜的唯一繼承人。
  成為權力鬥爭中身不由己的其中一隻棋子。




  不過在那鳥籠裡,自己並不是乖乖地任由擺佈,她學會了很多事--不再喜愛世界,將自己的所有全部收藏起來,掛上虛偽的笑容,還有以生命作為代價毀掉束縛的鳥籠的方法。


  而不讓任何人受傷害,不讓任何人在計劃以後感到悲傷的方法便是置身於人群之外和將所有有可能在心湖上漾起漣漪的事物全部排除。





  在那道銀藍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以前,真的曾經以為這種生活會持續到生命的盡頭。


  想到這裡的女人臉上掛著的是悲傷和幸福混合的複雜表情。




  「嗯?靜留,在想什麼想到出神了?」令不知飄到哪裡去的自己回神的是一把略為低沉的女性聲音。


  「沒,剛剛在想以前的事情罷了。」回神過來,將視線從建築物處收來,漂亮的紅瞳溫柔地注視眼前的人,並拉開自己身旁的椅子,方便雙手都拿著東西的她坐下。


  不過,在看到平時一本正經的她現在雙手都拿著冰淇淋時,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並且毫不猶疑將這念頭實現。



  「呵呵……」突然完全不顧儀態地大笑起來的是以高雅聞名於世的麗人。

  而被笑的女人臉上清冷的線條則是變得茫然起來,不知道坐著的女人為什麼要笑得這麼沒儀態和差點要搥打桌子。



  直到覺得自己笑夠了,她才伸手抹抹眼角,正色地坐著。


  「不是靜留你說要吃冰淇淋嗎?」坐下的女人不滿地碎碎念,不過仍然不忘將右手的粉紅色冰淇淋遞給剛剛在取笑自己的麗人。




  如果路上的行人能留心一點觀察,便會發現世上戰鬥力接近最強的五柱其中的二之柱和三之柱正悠閒地坐在露天茶座上。





  「啊啦,所以我才會跟你道歉啊。」不知哪裡的口音,但是柔柔的好聽聲音完全沒有悔意地道歉著,「夏樹不要再生氣了。」




  在她的口中的夏樹,理所當然是『冰雪之銀水晶』,加爾貝羅德學園史上最年輕的學園長--夏樹.庫魯卡。




  「靜留在什麼時候道歉都是這樣沒有悔意呢。」夏樹.庫魯卡用空出來的右手作勢揉揉太陽穴。


  同樣是理所當然,她口中的靜留便是『嬌嫣的紫水晶』,現任加爾貝羅德學園長的輔助官--靜留.維奧娜。



  不論在世人的眼中還是她們兩人的認知之中,只要是夏樹.庫魯卡,靜留.維奧娜便會跟隨在其身邊;只要是靜留.維奧娜,夏樹.庫魯卡便會伴隨在其身旁。


  不知從哪時候開始,如影相隨成為習慣,那種希望想留在對方身邊的想法亦成為了習慣。



  忘了對方的陪伴不是必然,或是忘了追求幸福也是權利的一種。
  所以才會察覺不到對方那種深刻至骨髓之中的感情。




  直到嘗到戰爭中生離死別的痛楚時,還有那種深刻的思念,才再次憶起最初那種想要觸碰的心情,



  然後親手捉緊屬於自己的幸福,再也不放手。






  『吶,靜留,我想看看你出生的地方呢,想知道你的過去,想更加深入的認識靜留.維奧娜的所有,可以嗎?』

  還記得夏樹當時是這樣說的,還是一副視死如歸,不成功便成仁的樣子。





  能夠拒絕的這樣的夏樹.庫魯卡,便不會是靜留.維奧娜了,說過會幫助夏樹完成一切願望的靜留.維奧娜。

  所以現在的她們才會身處大陸南方最大國家希里歐斯公國中的第二大城市,亦曾經是維奧娜家族領地的首府--里克斯。



  學園的公務全都順理成章地交予駂羽舞衣,那個已經失蹤很久的傳說之舞者,也即日邦國的公主處理,畢竟在身為學生的時候,她的成績比身為學園長的夏樹還要好,所以在知道夏樹和自己兩人向學園一次過討回十年份的假期後,Miss瑪利亞是絕對不會放過舞衣她呢。


  「啊啦,若說到道歉,夏樹你應該好好向舞衣san道歉。」靜留好笑地看著夏樹,「她可是將我們的工作全部接下來呢。」


  「但我們始終也只能拿到三個月假期。」夏樹不滿地嘟嚷著,「明明應該可以再放久一點的,明明可以跟靜留去更加多的地方的。」



  明明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學園長了,但是現在怎樣看都像個孩子呢。



  「夏樹不要這樣子吧。」靜留忍不住伸手拍拍夏樹的頭,像是在安慰小狗一樣,「我們可以下次再到不同的地方。」

  「不要拍啦!我又不是小狗。」夏樹不好意思地把靜留的手拍下來,「靜留你還未跟我說今天會去哪裡呢。」



  看到夏樹不自在的樣子時,靜留不禁啞然失笑,但是當她問及要到哪裡時,臉上卻露出一個眷戀至極的表情。



  能讓靜留.維奧娜流露出毫不修飾的眷戀的人和物,在這個世界上實在太少了,少得連夏樹.庫魯卡也差點數不到出來。





  到底是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會讓靜留這麼眷戀?



  將這種疑問和想法寫在臉上的是平時人稱冷酷如冰的加爾貝羅德學園學園長。




  真笨啊……
  到底夏樹是怎樣當上別人口中冷酷至極的『冰雪之銀水晶』的?



  又吃醋,又拿面部當作畫板使用的。



  「我是想帶你去看一個人沒錯。」靜留臉上仍然是那眷戀的表情。

  卻沒道出那是個曾經屬於自己的光芒。




  聽到這話後,夏樹臉色一變。




  靜留嫣然一笑,然後才施施然說:「夏樹是在吃醋嗎?」

  「我……我哪裡有!」夏樹臉開始不爭氣地紅起來。


  「在天還沒變黑的時候,我們出發吧。」靜留拿著還未吃完的冰淇淋站起來,並伸手拉著夏樹,「可能還可以趕上市內的馬車呢!」


  「哦哦。」被拉著的夏樹順勢站起來,自然地被靜留牽著手一起向市中心廣場走去。







                                   ~未完待續~

後記遲點補上,現在要先去睡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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